兔兔花園

呼呼徹徹底底地離開了。
少了大搗蛋鬼呼呼的兔兔花園安靜到令人難受。

呼呼走了，花園的時空倒回好久好久以前的從前：
經常慵懶睡一下午，醒著也是做白日夢多的ㄡㄡ和DoDo，
還有悄悄抽枝展葉、默默開花的植物。
但是除了固定的酣睡時段，其他時間都有樂子忙的呼呼存在過的曾經太過鮮明，
不是一把把黃土所能覆蓋。

今天下午的陽光依舊燦爛，呼呼鮮明的身影卻已成為漂浮的記憶。
即使是時光倒回從前，一時之間也很難適應...

有呼呼在的日子我很難專心多久，
少了呼呼的安靜現在卻也專心不下來...反而安靜到令人難捱的地步。


夜黑了之後，
我忍不住挨在露台邊緣探頭出去望向台電設在海邊的那幾支煙囪，
看煙囪發出來的閃閃燈光...
因為呼呼的美麗皮囊就卸在那閃閃燈光和我們家之間的山頂上。

「呼呼，媽咪好想你、好想你...」我朝著煙囪的閃燈呼喊。

煙囪發出來的閃閃燈光，是夜晚想念呼呼時最直接的聯繫與憑藉...

  早上，我暫時把呼呼放到他喜歡去乘涼的椅子上。

然後我把他的好夥伴DoDo抱過來和他道別，
   他們倆是好哥兒們，
   膽小Do在大膽呼的帶領下學學會好多有趣的事，
   會品嚐野地美味，學會跟著呼呼勇敢冒險找樂子...

再把它的小冤家芋仔抱過來和他道別，
   芋仔趁呼呼小時候體格還沒長壯時逞過幾次老大威風，
   小呼呼則是在長大之後逮到機會就還以顏色，
   倆傢伙因此結下樑子，手心手臂都是肉，但無論媽咪怎麼調解你們都聽不進去。
   希望在這時候，一切都隨風去了吧...
   如果你們沒有交惡，今天應該不會是這個結局...
   可是聽媽咪的話，一切都隨風去了吧...
   就怪媽咪沒能即時發現你在汨血，即時幫你處理。


中午，佑先生回來，我們載小呼呼去一個我想他會喜歡的地方
－－夏天就會開滿百合花小山頂。
呼呼跟媽咪一樣愛花，我想呼呼應該會很喜歡。

我們輪流幫呼呼挖好小土窪，把呼呼放下去，
我拿出從家裡帶來的三朵開得正鮮豔的小桃紅玫瑰送他。
（這些玫瑰開得這麼漂亮，他也有貢獻一份心力！）
呼呼的毛幾乎沒有被血水污染到，
小桃紅玫瑰把他襯得好美、好美
－－他是墮入凡間的精靈，
他要回去做他的仙子了。


今天中午的天氣很好，
雖然是十二月，可是這兒的草並沒有枯萎。
風很大，空氣很乾淨，一望就能望到海邊。
天上的藍天白雲襯著地上的綠草一片，
幾棵相思樹稀疏卻恰如其分地點綴著畫面，
還有正午明亮的陽光，很呼應呼呼爽朗機伶的個性。

掰掰呼呼～
媽咪愛你，謝謝你陪媽咪走過三年的日子，
媽咪知道給你的愛還很不夠，
很不捨、很心疼，
還是得放手，撒下泥土...

呼呼掰掰～
明年夏天一到，這兒就會開滿百合。
明年夏天，
不曉得做仙子的你會雲遊到哪裡去？
我們應該會和往年一樣來這裡賞百合。
不過媽咪不和你約定，
因為你已經不屬於媽咪，
從此刻起你是大地的仙子，
大可恣意雲遊四海，
哪兒有趣哪兒去，所以媽咪不和你約。
不過媽咪知道，
你留在人間大地的身骸會滋養那一方土壤，
讓那兒的百合花開得特別美麗，
所以媽咪明年要來欣賞你遺愛人間的傑作。

好多好多的不捨，終究得和你說：
呼呼寶貝，掰掰～
呼呼掰掰～～
掰掰～～

不捨的眼淚再度潰堤。
媽咪一點都不想和你說掰掰！
不想！
不想～

呼呼走了。
走得好突然，好令人心痛。

昨天晚上我還把他帶進客廳把毛毛再吹乾一點，（佑爸嗶下午幫臭ㄇㄡ ㄇㄡ呼Do二人組洗澡！）
剛洗完澡的呼超溫順，
我把他放在大腿中間輕輕撫摸他的額頭哄他睡覺好久，他都任由我哄他，就像他小baby時候一樣。
長大以後他幾乎不讓我這樣哄他睡覺，才摸他額頭沒擠下他就想要溜到別處玩了...
心裡才在想：怎麼今天這麼乖...
但那時想，或許是剛洗完澡所以特別安份，
小朋友總不喜歡洗澡，那時我以為他剛被強迫洗澡完沒多久，腦袋還在放空，
而且他長大後難得這麼安靜讓我哄、抱，
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想到這是給他給我的最後的抱抱...


這星期我答應他把柵欄修高一點，
這樣他就跳不過去和另外一頭的小芋打架，
我就可以安心地放他和DoDo在陽台自由玩一整天，
不用讓他們在籠子待那麼久，只是這幾天多委屈他們了。

前天（星期六）傍晚，柵欄修好了。
昨天晚上我決定讓他們連晚上都在外面自由過夜。

洗完澡出來，我邊吹頭髮邊聽到佑先生在陽台和小朋友玩的聲音。
過沒多久，傳出類似籠子發出的噪音，我提醒佑先生，已經很晚囉...
沒隔多久，又傳出籠子發出的噪音，我探出頭再次提醒又先生...
佑先生說：「呼呼好像撞到什麼東西」
我趕緊加件衣服、帶上眼鏡出去看，呼呼已經癱軟在地上，嘴鼻部分流出一塊小血泊！

「呼呼！」我趕緊把他抱起來。他已經像隻軟綿綿的布偶...
我心裡已經有數了，可是我還是央求佑先生帶我們去醫院，不要放棄他。
佑先生要我冷靜，說他已經死了。

「小芋仔趁柵欄沒關好溜了出來，他們三隻兔子在外面玩追逐戰，
後來呼呼好像撞到什麼東西，奔回籠子裡面，後來痛得受不了，在籠子裡面痛得亂衝亂撞...」
我央求佑先生告訴我事情經過，可是天色昏暗，佑先生也沒能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莫名其妙就失去心愛寶貝，永遠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也挽回不了什麼的感覺好痛...好痛...

「媽咪答應柵欄修好就讓你出來玩，媽咪做好了呀...」
「爸嗶今天下午幫你洗好澡澡，好香香的啊...」
「小呼呼最猛、最壯的...」
我一邊撫摸他潔白柔順的毛，
一直和他說話，希望他有反應，只是徒勞...
其實我也知道，
我看到地上那灘血、
抱起他幾乎沒有重量感的身子時就知道不妙了，
可是我真的很不想放棄他。
太突然了，怎麼玩的？怎麼會這樣？

陽台沒有燈光，佑先生也沒看到究竟，
只感覺到他好像有撞到什麼，
接著就是我聽到的痛苦衝撞聲...

我抱著小呼呼，撫摸他，
他的毛毛還是那麼柔軟，
剛洗過澡的他全身香香的，
毛好乾淨，
我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不知道他看得到我嗎？聽得到我嗎？

「小呼呼，媽咪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
沒有即時發現你受傷，
沒及時帶你去看醫生...對不起...對不起...」

我在外面抱起他的時候，他的身體早已失去體溫，
現在，一個小時過了，他連後腳都逐漸僵硬了。

「呼呼對不起，媽咪終究沒能幫你什麼，除了抱著你哭...」

今天的水漂白水的味道好重，想說不然拿奇異果給他們解解渴好了。
大家似乎真的被渴到了，
一向對飼料以外食物興趣缺缺的芋仔，馬上就大口啃了起來。
一向對陌生食物猶豫再三的Dogggie，也在五秒鐘之內就接受了奇異果。
食慾一向很好的呼呼，如往常一樣，很快就迎向前來準備享受美食。

奇怪的是，幾乎都過半分鐘了，呼呼還在舔奇異果表面，都沒有啃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莫非是奇異果著地的那端圓圓的，滾來滾去，不好著口不成？
用手拿起來給他咬，他還是用舔的而已。
一直舔、一直舔，表示不討厭奇異果的味道。

莫非是......牙齒怎麼了？
抱起來看看好了－－嗯，牙齒都還在。
咦，怎麼上門牙，短到剛好覆蓋牙齦的程度而已。
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吧？
我一邊懷疑地，一邊用手扒一小塊果肉放在手掌上，呼呼馬上張嘴撈了去吃－－總算一飽口福。

真不曉得他的牙牙是怎麼弄斷的？也只能等他自己長回來了。
只是上左門牙後的小小牙，好像也不見了。
不曉得會不會影響下門牙，像Doggie的牙齒一樣一直長長？那就真的傷腦筋了。
接下來得密切觀察一陣子才行。

小朋友，真的不每天關心不行。
還好，有即時發現問題，不至於被餓暈或被渴昏。還好！

2008.9.8

芋仔是目前三隻兔小孩中最懂規矩的。雖然青春期的時候也是很叛逆，但怎麼說，凡教過必留下家教（凡扁過必留下陰影......）。

老大芋仔成為家裡成員（約一個多月大）的時間剛好是爸嗶媽咪都還沒外出工作前，受到最多時間的照顧......被嚴格的爸嗶「教］得最認真，也是爸嗶最寵愛有加的小孩。

舉凡各種家裡頭該懂的家教，定點如廁是一定要會的不說，其他如吃飯時手不可以亂扒食盤，把食物亂撒一地；對家中電線敬而遠之......等，家教表現良好。

在小芋仔三個月大以前，爸嗶就以各種方式對他曉以大義－－亂扒食盤撒食物，就用小塊膠帶纏手手；牙牙亂咬東西，則是用小噴水瓶伺候。等到大些，也會用報紙拍出聲響，或打屁屁威嚇。總之，從小就讓他有「莫以小惡而為之」的觀念。

老二Doggie來到家裡時約有三個月大，雖然年紀比較大，個性也比較不和人親近的Doggie，在教養上的確是比小芋仔花時間，還是慢慢地學會了一般家教。再怎麼不服氣，頂多一奔回自己的地盤後，後腿一抬，猛地跺出若大的聲響以示不滿而已。

所以，家中還只有這兩個寶貝時，我們都還以小兔的家教良好而自豪。

●慈母多敗兒

老三小米麩，則是在媽咪做SOHO族的時候來到家中。佑爸嗶望著乖巧懂事的芋仔，和至少知道怕的Doggie，一副功成身退的姿態說，這傢伙舊交給你了，我在外面打拼很辛苦的。

媽咪也很爭氣，還且也沒花太多力氣，讓小米麩在愛的教育下，學會了在家守則必一條：定點如廁。

果然，小朋友沒有嚴父管教，是很容易養成偏差行為的。

後來，小米麩四個月大起，陪媽咪回娘家住了半年。半年下來，小米麩享盡了媽咪的寵愛，雖然做錯事時一樣會受罰，但媽咪的處罰絕對不到爸嗶那樣，可以讓他「下次不敢再犯」的地步。再加上，小米麩晚間－－兔小孩精力最旺盛，最可能搗蛋的時間－－獨自待在天高皇帝遠的頂樓，亂啃紙箱、亂扒飼料的舉動，很難被及時發現及時受罰，因此半年後再回到家裡至今也有一年多，即使再受到爸嗶如何嚴厲的處罰，依然是不改皮樣，傷透腦筋。


●管教番外篇
「老子在教小孩，你是在......」

不是非常贊成體罰的媽咪，對於爸嗶稍微嚴重一點的體罰，自是無法給予太大認同，經常在旁邊替兔小孩求饒。

被兔小孩氣得火冒三丈的佑爸嗶，經常為此扁到後繼無力。後來每當全國電子某一波電視廣告，上演爸爸因為媽媽出聲替小孩求情而落出「老子在教小孩，你是在......」的台詞（相信這句話也是家中父嚴母慈的許多朋友的童年記憶）的畫面出現時，佑爸嗶更是直向小孩的媽說：你看你看，以維護他嚴父愛之深責之切的凜然地位。


小米麩再回到家中時，兩位老大哥早已長大懂事，不太需爸嗶那樣嚴厲的管教，只需一個眼神或一聲威喝，就知道大事不妙。

可是小米麩，套句爸嗶的話，不怕半人，「白目」到極點（被痛扁五分鐘後就忘了剛剛自個兒是怎麼被教訓到害怕的，而又繼續做怪）。被氣到極點的我們，經常以「真是把他帶回來忤逆自己」的話來自嘲。

面對很不受教的小米麩，媽咪常常被氣到束手無策，回頭找爸嗶出面。而常常扁小孩扁到一半，被媽咪阻撓的爸嗶則故意說，他已金盆收手多時，而且或許他只怕媽媽吧。所以媽咪只好自個兒轉身重回現場，獨自扛起重任......。但是，事情哪那麼容易，當然是再度被氣到束手無策，只好再度回頭跟爸嗶撒嬌加認錯，「拜託嘛！而且以後你在教小孩，我不會在旁邊澆你冷水了啦」，「而且他吵一整晚，你也不好稅啊，拜託幫我教訓一下嘛」......。

小米麩回家接受爸爸管教一年多，現在總算，「稍微」「知道怕」了......

常言道：寵豬揭灶，寵子不肖；寵兔子......。
又道：慈母多敗兒。總之，管教之事，不可不超然謹慎啊！

雖然兔子怎麼說還是屬於夜行性動物，而且小呼呼白天出了陽台也是窩到我房裡的書桌下繼續睡大覺，但總是沒有被禁錮，還是充分擁有行動自由，因為自由而舒暢自在。

雖然同樣是在睡覺，雖然地點只是從陽台換到我房裡桌下，卻因為行動不受限的自由氛圍也睡得好香好甜！

每當我看到小呼呼寶貝睡覺睡到翻過去的那副逗趣模樣，看牠那安穩與香甜的睡貌（真的是睡到臉仰口張，四肢攤鬆，只差沒流口水），作媽咪的我也覺得好欣慰、好滿足。

親愛的小寶貝，願你有個好夢！願你日日好眠！

2007.05.23

佑先生總是有變不完的制兔妙招。這回餵兩個傢伙吃蕃薯也有戲法。選用的是窄細的蕃薯先端兩隻，一兔一支，各吃各的，為的防止Doggie貪吃又想繞跑。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Doggie硬是搶走了佑先生手上的蕃薯塊躲到角落的小便盆旁去吃。沒多久，臭Doggie又跑了回來，搶吃芋仔的部份。一向秉事（其實是自認）公正的佑先生才由才發現Doggie這小子竟然來耍詐，剛才是把蕃薯偷去藏，打算撈雙份的。真是個耍心機的傢伙，可惜敵不過酷吏的規矩和自己體內餓靈的召喚，還是給破了功。從此從假惺惺的小污點，換上耍心機的惡名。儘管如此，牠還是媽咪眼中的可愛臭寶貝。

2007.02.13

懶洋洋的下午，小芋仔碰一聲地扭身斜躺在陽台邊瞇眼打盹兒。窗外陽光閃耀，大好天氣，窩在家裡多可惜，我和佑爸嗶於是決定帶小芋仔出去走走，活動筋骨。畢竟，蹦蹦跳跳，才是兔子的本色嘛！

【朗朗晴空下的殺機】

突然間，小芋仔警覺地起身坐了起來。順著小芋仔的眼尾餘光方向望去，遠方有隻米格魯狗狗在散步。「那麼遠，應該沒問題吧？！」就在心裡這麼想的當時，小芋仔從地面彈躍起來，遠處的米格魯也從五十公尺外起步衝了過來。情勢瞬時緊繃到最高點。